维塔士(Virtuos)是全球最大的游戏开发公司之一，成立于 2004 年。总部位于新加坡，同时在亚洲、欧洲和北美设有23个工作室及办事处，拥有
3,800 多名全职游戏制作专家。维塔士专注于全流程游戏开发和美术制作，多年来为超过 1,500 款主机、PC 和移动游戏提供了高质量内容。客户覆盖全球前 25
家游戏公司中的 23 家。
维塔士西安工作室坐落于西安经济技术开发区，自2012年成立以来，已成为维塔士在中国的三家工作室中发展最为迅速的一员。近日，游久网对维塔士西安工作室进行了参观探访，西安工作室副总经理明申亮，执行制作人熊鹏昱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左：副总经理明申亮，右：执行制作人熊鹏昱)
两位详细介绍了维塔士西安工作室丰富的项目经验，例如，2013年的时候，西安工作室参与了《神鬼寓言：周年纪念版》的高清重制，2014年，参与制作了日本著名的最终幻想系列的《最终幻想X/X-2》的PS3和PSVita
的HD重制;2019年，西安工作室参与了《极品飞车》的制作，并为韩国Smilegate公司的《穿越火线》系列游戏提供游戏开发服务。可以看到，维塔士的客户涵盖欧美、日韩以及中国市场。
维塔士以及维塔士西安工作室参与的项目类型和客户都是非常多元化的，从硬核的射击游戏《使命召唤》系列，到更大众化的迪士尼IP项目都有涉及。他们还参与了英雄联盟的皮肤制作，并与顽皮狗工作室建立了合作关系，参与了知名游戏作品《最后生还者》的制作。
维塔士之所以能吸引众多人才加入，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维塔士能提供接触不同游戏类型、不同客户、不同文化项目的机会。相比于一些专注于特定细分赛道的游戏公司，维塔士更像一个平台，让员工有机会体验“加入无数个游戏公司”的感觉，并尝试各种不同的游戏风格。
同时，维塔士一直致力于促进本地数字文娱产业发展。在采访中明申亮表示，西安作为十三朝古都，历史底蕴深厚，在一些包含历史元素的游戏中，他们会最大化的向客户传递我们的西安文化元素，并向客户解释我们选择并融合这些元素的原因、理念和它们的独特性。
制作执行人熊鹏昱表示，他们会运用西安的文化元素于具体项目中。西安最著名的时代是盛唐时期，因此在制作国风游戏时，会特别考究唐代的器物、器具，尤其是金银器。维塔士西安工作室收集了大量的唐代金银器的参考图样，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出土于西安地区的文物。
在一些项目中，他们需要为游戏中的器具设计精美的纹样和细节。除了参考图样，还会咨询当地的考古学家，以确保艺术表现的真实性。得益于西安得天独厚的历史文化资源，他们可以随时找到真实的参考，例如在陕西历史博物馆或陕西高校中找到研究唐代历史的专家学者，他们的建议对在游戏中还原古代中国的历史和艺术美学、特别是唐代历史，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以下是维塔士西安工作室副总经理明申亮、执行制作人熊鹏昱的Q&A。
【提问】：维塔士从2004年至今，参与过众多游戏项目，合作过的公司也很多。对你们来说，哪个项目是最有挑战性的?你们是如何克服这些挑战的?
【明申亮】：关于最有挑战性的项目，我认为永远是下一个项目。我在维塔士工作很久，经历过很多项目，感觉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挑战性项目通常具有几个共同点：跨时区、跨部门、跨文化。维塔士的优势在于丰富的项目经验和统一的项目管理体系，可以借鉴经验解决问题。
维塔士非常注重沟通。当我们意识到某个项目存在风险或短板时，可以及时寻求帮助，集团内其他工作室会协助解决。因此，我们很少遇到无法完成的挑战或无法解决的问题。当然，过程中仍然会存在挑战，这取决于项目的具体需求，例如客户更注重质量还是时间线。维塔士是一个成熟的品牌，我们会评估客户想法的可行性和风险，并提供解决方案，从源头上避免颠覆性的失败。
【提问】：维塔士合作过国内外公司，对玩家而言，国内外游戏公司存在差异。请问你们认为这些差异在哪里?
【明申亮】：差异更多地体现在游戏本质上。国外公司偏重PC或主机游戏，开发周期长，前期设计规划更多，项目管线和诉求更清晰。国内游戏厂商偏向手游，迭代频率快，两三个月就要发布新版本，时间紧迫，试错成本低。维塔士看到了为国内厂商赋能的机会，可以利用我们在游戏工业化生产、项目多样性和游戏多样性方面的经验，帮助国内厂商在短时间内达到质量和性能的平衡。
【提问】：近年来，游戏类型似乎缺乏创新，新类型也未必能吸引玩家。作为专业人士，您认为未来三五年内，哪种游戏类型更容易获得玩家青睐?
【明申亮】：游戏类型越来越细分化。一款好游戏包含内核和外核。内核是玩法和故事性，外核是技术和美术带来的画面感。只要内核足够吸引人，游戏就有了成功的基础。
现在很多游戏会融合多种玩法。例如，之前爆火的《潜水员戴夫》，它融合了经营、角色冒险和动作冒险等多种玩法。我相信，如果一款游戏能够呈现多样性，也会有更多机会去赢得更多玩家的喜爱。
【提问】：很多游戏的新版本只是增加了新角色或新外观，玩家一直在重复同样的游戏过程，这是一种沉没成本效应。玩家并非因为游戏好玩而继续投入，而是因为已经投入了太多。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明申亮】：这可能是游戏核心设计不够平衡导致的，游戏设计需要考虑商业收入，但如何平衡商业收益和玩家体验至关重要。如果过度注重商业收益，影响了玩家体验，这对长远发展是不利的，并非良策。
【提问】：同一款游戏，不同版本之间的水平波动很大。例如，某个版本好评如潮，下一个版本却表现糟糕，感觉很敷衍。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明申亮】：这可能是内部质量把控的问题。理论上，同一个开发公司制作的游戏，质量标准应该一致。但实际情况中，可能出现上一代开发团队离开，新团队接手后，由于经验不足等原因导致质量下滑。另一种可能是供应商的问题，违反了市场规律。维塔士与许多厂商长期合作，从第一代产品开始，持续积累经验，并利用新技术提升后续产品的质量。我们认为，游戏质量应该不断提升，而不是下滑。
【提问】：我理解维塔士与厂商的合作是一种互相推动的关系。
【明申亮】：一定是互相推动。维塔士的理念是“1+1>2”。与维塔士合作的厂商，尤其是一些拥有大型游戏IP的厂商，如果我们只是单纯按照甲方的诉求去做，即使满足了甲方的需求，但产品最终不成功，对维塔士来说也是失败的。我们专注于长期发展，不只看重单笔盈利，而是相信游戏成功，大家才能共赢，这与我们的企业口号“我们一起做更好的游戏”一致。
因此，当我们意识到甲方想法存在问题时，我们会第一时间提出，并根据项目情况指出潜在风险，展开进一步讨论。
【提问】：在您担任维塔士西安工作室负责人的这些年里，您是如何结合行业趋势和市场的需求来制定工作室的长期战略规划的?特别是在面对变化的游戏市场时，哪些关键因素是您优先考虑的?
【明申亮】：维塔士是一个全球化集团，我为西安工作室制定的策略必须与集团的全球化策略一致。我的管理方针是注重长期发展，而非短期利益。
过去几年，国内游戏行业常提到的一个事情是“降本增效”。我们观察到，一些厂商会限制美术师的工作流程，使其专注于局部生产。短期内，这似乎会带来一些数据上的提升，但长远来看，限制了美术师和专业人才的创造性，不利于工作室的长期发展。
市场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企业经营的核心本质是什么?维塔士是一个以人为本、以人才为本的公司。我的规划是：以人才为基础，赋予他们不同的技能，确保他们有足够的学习能力和适应性。这样，无论游戏市场风格如何变化，团队都能应对。
【提问】：您提到持续推动工作室的创新和成长是您的核心职责之一，可以分享一些具体的创新实践或成功案例吗?特别是在美术制作流程和项目管理方面的创新。
【明申亮】：我们谈得最多的就是美术整包。我们意识到，一些客户最初的需求可能比较零散，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对接管理不同的供应商。针对这一痛点，我们提出了美术整包的方案，涵盖从原画概念设计到3D资产，再到最终的引擎整合，提供一站式服务，不仅可以为客户节省制作周期，还可以节约成本。
项目管理方面的创新主要体现在融合各种项目管理理念，包括瀑布流、敏捷开发以及最近讨论的精益管理等。我们首先借鉴顶层的先进项目管理理念，然后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例如内部的企业数字化转型和数字化平台。我们内部的每位美术师在系统中都有一个技能表。当我们收到客户的需求时，会通过专家评估项目难度，然后直接在人才库中匹配相应的技能，从而从项目一开始就选择最合适的人才。
【提问】：鉴于您精通多种项目管理方式，您认为在当前的游戏开发环境中，哪种方式或策略是最有效的，或者哪些组合策略最能提升效率?
【熊鹏昱】：明总刚才提到了项目管理的几个关键词：瀑布流、敏捷、精益等。随着游戏体量越来越大，流程越来越复杂，单一的项目管理方法绝对不够用。
现在更多的是将不同的方法灵活组合使用。我以前做过工业和硬件的项目管理，我发现在游戏行业，特别是美术制作，大家往往认为这是一个主观创意的过程，却忽略了其背后可以提取出一些客观数据，例如生产周期、反馈类别、修改时间等。我们可以将这些数据量化。维塔士在项目管理方面，正是将这些客观数据提取出来，用数据指导生产，并结合工业或软件领域的一些项目管理方法，促进内部流程的迭代。
就像明总说的，我们可以知道美术师更适合什么样的项目。此外，我们还能知道美术师的作品与客户需求有多少偏差，需要接受什么样的训练，训练周期多长，训练效果如何评判，以及团队中多少美术师的美术方向和理解与客户需求匹配等等。我们用这些数据驱动内部的生产培训，甚至整个工作室的发展策略。
在项目管理方法上，我们采取兼容并包的态度，包括传统的瀑布流、敏捷开发、游戏行业特色的垂直切片等方法。我们还有一套庞大的数据系统指导作业和生产，有点像硬件领域的工作站追踪方式，这可能与我过去在大型工业企业中的经历有关。我们将所有项目管理方法都运用到美术生产中，并根据不同的项目类别、难度和客户需求灵活使用。
【提问】：想问一下您跨行业的管理经验。
【熊鹏昱】：我最早做工业项目管理，后来做建筑项目管理，7年前加入游戏行业，开始做游戏行业的项目管理。看起来像是不同的行业，但它们都有一个共通点：如何在既定的时间内用既定的成本给客户交付满意的产品。这是所有项目管理人员的共同目标。作为项目经理，我们要做的就是平衡好成本、速率和质量这三个方面。
无论是之前的工业产品，例如电子产品生产线每分钟的产量，还是在三年内建多少楼、桥、公路，以及现在游戏项目何时上线，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其核心理念都是平衡成本、速率和最终的品质。
【提问】：能具体说说维塔士是如何在多个项目或板块中，逐步从第三方的内容供应发展到联合开发和美术端到端的整包服务的?
【明申亮】：维塔士品牌经过20年的沉淀，从最初专注于游戏制作的单一环节，发展到美术整包的端到端服务，再到与客户密切合作的联合开发，体现了我们注重创造价值的卓越企业文化。
就西安工作室而言，我们也从最初专注于单一制作发展到美术端到端整包服务。我们意识到可以通过产业链升级为客户提供更高效的解决方案。美术整包服务涵盖了从原画概念设计、3D制作到最终引擎整合调优的全过程。通过优化的流程，可以为客户确保更统一的美术风格和更高品质，更重要的是，可以帮助客户节省与多家供应商对接和管理的繁琐环节，进一步缩短制作时间和周期。我们的一些项目数据显示，通过美术整包服务可以帮助客户节省至少30%的制作成本，并大幅缩减周期。
【提问】：西安是一个高校资源丰富的城市，在人才培养方面，维塔士未来计划与西安的多所高校开展哪些互动合作项目，以持续为游戏行业培养和输送人才?
【明申亮】：西安拥有丰富的高校资源，这也是我们选择在这里扎根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与西安的很多高校都有密切合作，例如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艺术学院举办美术设计比赛，与西安美术学院共建实习基地，设立奖学金，并邀请高校学生来我们工作室参加开放日，让他们近距离感受游戏设计和创作的魅力。同时，我们也依托校企合作，吸纳优秀学生，并利用维塔士全球的培训资源帮助他们快速成长。我们目前拥有超过300名专业人才，未来将持续稳步扩张。
在维塔士成立的二十年中，没有停止过发展的脚步，作为全球领先的视频游戏开发商，秉持“收购与建立”的核心战略不断壮大。探索技术，以创新驱动价值，内外兼修，培养高端游戏人才。维塔士西安工作室与本地高校开展各种合作，位游戏行业输送人才。共同推动本地游戏行业发展。同时，工作室致力于弘扬西安本土文化，探索利用数字化技术推广西安名胜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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